“琉,璃,今天咱们去草地骑脚踏车吧,我阿玛新给我买了一辆脚踏车,超漂亮的啦,哇噻,一下子洋气好多的啦,琉璃姐妹花,我知道你们一定会答应啦,谢谢噻!”博斯沁烟鹂用她的一口台湾腔与我和妹妹讲着“博斯沁,你欺负我和妹妹没有阿玛吗?还是气我伤了脚腕,没法骑车?”我佯怒地拍了她一下,“噢噢,对不起啦,纳兰你知道我不会说话啦,对不起,既然这样子,我找郎菲儿玩就好啦,别生气哦。小纳兰你劝劝姐姐。”说完骑上单车飞奔而去,又转过头:“纳兰,听说你额吉要再嫁噢!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,我咬着下唇,不让眼泪滴落下来。
周末的下午,阳光很灿烂,白桦树的绿叶沙沙做响,妹妹搀扶着我坐在椅子上,我脚腕的伤口淤青一片,妹妹特地找了一条青蓝色的碎花长裙,过踝三厘米,刚好遮住那块淤青,妹妹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椅子上,我笑了:“妹,你是不是当我不能动啊。”璃倾看着我,突然就哭了:“姐姐,我不想额吉嫁人,她嫁了,咱俩就只能跟狐狸精过了……”我看着她,终于,也哭出了声。
额吉还是嫁了,临嫁前,她说:“琉倾,璃倾,以后你们就别来找我了,我给了苏紫络5000元,叫她收养你们……”我和妹妹都哭了,妹妹猜对了,我们要跟着狐狸精一起过……
苏紫络是爸爸的情人,不过爸爸不要她了,我和妹妹觉得她活该,谁叫她勾引爸爸,苏紫络是狐狸精,坏女人。
妈妈把我们扔在了她家门口,这个生了我和妹妹的女人说“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,我有自己的新生活,不能养你俩。”
那天,风很大,雨很大,我看着她的紫罗兰衣裙消失在风雨里,眼泪,悄然滑落……
苏紫络长得很漂亮,很小心,那天我们刚搬过去,她小心翼翼地问:“琉,璃,我可以……给你们改名吗?”“你愿意改就改吧,我不在乎。”我冷冷的答道,“那你叫……苏木槿,璃,你叫苏合欢,行吗?”“行。”仍然冰冷的语调,却让她的眼神里,多了几许笑意。
她没有钱,不能给我和妹妹改户口,只能在家里叫着我们,木槿,合欢,我觉得她真的不可理喻,非要给我和妹妹起花的名字,紫罗兰跟她的名字就有关联,还要起这样的名字,我想起了她的女儿苏芷儿,她为什么舍得给她自己的女儿起那样好听的名字,哪怕她后来为了养我们送走了女儿,我也仍不能忘怀,我坚定的认为,苏紫络不爱我们。
后来我母亲又有了一个女儿,仍然,为了她的生活,送给了苏紫络,苏紫络问我和妹妹,“这孩子,叫什么?”我脑海中一下子浮现清水瓶里的白栀子花,脱口而出:“苏栀子!”我突然愣在了原地,栀子,也是花名啊……她哭了,边哭边说:“别……别,这名字……你铁定不喜欢,就……就叫苏子芊吧……呜呜……”我和妹妹望着她,又哭了,这是我和妹妹从7岁来到她家起,三年来第一次哭。
我们的关系因为苏子芊有了缓和,我和妹妹开始和她一桌吃饭,有时和她聊天,在下雨害怕的时候,钻到她屋子里睡,她才29岁,是个很年轻的女人,或许,也很漂亮。
她有一次和我们聊起了爸爸,我那时候才知道,她才是爸爸的原配,妈妈只是爸爸续弦的女人,那时候,我对她的误解,隔阂,全部消失……
她说,单翼天使都是上帝的女儿,我笑:“你是上帝咯。”她说:“不是,因为有了你们,我才是上帝。”
苏紫络,今生今世,有了你,我才是天使。